镜像之枝——最后一言(树理&杰斯提斯,涉及雷杰多/德拉西翁)

德拉西翁沉浸在阴郁心绪里一时自觉心如死灰时收到了一个谜之包裹,里面是一只团子样萌物杰斯提斯,德拉西翁看着包裹里的小东西默了默后,果断将奶娃重任扔给了一旁早已萌心蠢蠢欲动的树理。
德拉西翁平素忙着窥视天机预测未来,她几乎没有多余时间去关心杰斯提斯,更多的时候关于他的消息都是通过树理的叙述得知的,德拉西翁便默许般放任着树理,由着她去抚养杰斯提斯。整个宇宙正义从上到下都知道宇宙正义有这样一个孩子,他是雷杰多的继承者,他会是诞生宇宙奇迹传说的一部分,但德拉西翁的认知里杰斯提斯只是杰斯提斯,就算将来他确如人言那般要在宇宙漫长到几乎没有尽头的历史上留下痕迹,他也不是她记忆里的人,至于死去的人就该得到安息,而不是被世人铭记。
七千年后杰斯提斯的成长极其缓慢,当早该是秀挺的少年身姿却依然是糯米团子的他欢快得一溜烟从德拉西翁眼前滚过时,德拉西翁耳边飘入了树理宠溺的笑语。
J殿这般小小的模样真是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爱,便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微笑。
德拉西翁的眉头为之一皱。
树理打从心底里喜欢着娇小可爱的杰斯提斯,杰斯提斯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于是不愿长大。德拉西翁在那个瞬间明白,树理不再仅仅是杰斯提斯的养育者,她可以轻而易举得对杰斯提斯产生影响。对于注定要背负正义的杰斯提斯来说,树理和他的羁绊在那一刻在德拉西翁的眼中成了可怕的威胁,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必须斩断的存在。
凝视着一大一小相互依偎的画面,德拉西翁沉默地转身离去,在她眼底泛起一片冰冷的微澜。
拨动指针回归原位,不久之后树理离开了宇宙正义,失去哺育者的孩子面临着德拉西翁给出的选择,一个是继续无忧无虑得生活在宇宙正义里直到死为止,一个是以使者的身份离开宇宙正义。幼年的杰斯提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要找回他的树理。
杰斯提斯一念之间从一棵幼苗疯狂地长成了参天大树,德拉西翁望着眼前成年的杰斯提斯,她忽然又如预感到将要失去那个人时的心疼,但她从一开始就是旁观者,她没有资格去让杰斯提斯了解她的苦衷,就像她亲手送那个人步向死亡一样无能为力去更改既定的命运轨迹。所以她缄默不语,沉静地目送杰斯提斯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天际。
杰斯提斯赶来时只来得及见树理最后一面。在生命的尽头树理并不怨恨德拉西翁的无情,这逃不开的终结是她一直没有勇气去让杰斯提斯面对的,但现在望着眼前的人,她终于释然了。就像以前她无数次对杰斯提斯展露出混沌天地间第一缕光芒般的笑容,她对他微微一笑。
树理说:我亲爱的J殿,现在我要用我的死亡教会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杰斯提斯的面庞滚落下热烫的泪水灼痛了她的手掌,倾注一生心血和所有爱的人因她哭泣心伤,她心头漫出的苦涩如浓雾浮于眼眸间,使她看不清眼前那熟悉的面容。
杰斯提斯轻轻抽泣,他听着她言语殷切,听到她声音细碎不成调。
她说:时光呼啸前行,我已经跟不上了,我要一步一步走向永夜,而你的前方有黎明曙光照耀,你我终须在今天说再见。以后纵然彼岸不见飞舟过,纵然回眸不见故人回,纵然人世残酷人心负你,你要记得明日在前,悲欢转眼,不要过分苛责自己,也无需装作无动于衷。岁月尽头值得等待,终有一日会出现一个人,穿过你的心房,像我一样与你相逢如初。
树理的唇很凉,颤抖着似风中残叶带着最后一丝生命的余温凋零在杰斯提斯的双唇上。
告诉德拉西翁,这是我对她小小的报复。
红颜白骨,花叶两不见,一朝玉山倾,泪花沾湿眉眼。
那一年杰斯提斯失去了树理,也是那一年开始他学会不再流泪,因为他能永远聆听到树理的声音,这次她不会再一次抛下他,同他分离了。

08 Apr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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